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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放結尾。小說所提供的,是一個不完全的片面事件,它只呈現事件的片段,
故事發展到某一階段,即必須停止。像灰姑娘的故事那般,灰姑娘一旦跟王子結婚,
故事便得結束;至於灰姑娘結婚以後,是否發現王子晚上居然會打呼而無法入睡,
小說是不會繼續寫下去的。


讀者當然不會追問,亦無法追問。






汽車在我去大陸的這段時間,借給家將駕駛,放在台中。前幾天我搭火車回台中拿車,
在準備回台北的當天下午,開車去找妳。我第一次在台中開車,車子沒有台北這麼多,
我卻因為路不熟而有點害怕。走國道三號切四號直到清水,這一趟路倒也沒有想像中的恐怖。






這天很熱,冷氣耗油,我開窗戶冒著滿頭汗。車子奔馳在國道上,
路況不錯,沒什麼車。回想過去的事,已經隔將近四個年頭,當時半夜,妳在豐原,
玩的太晚,沒有車可以送妳回家;如果是現在,問題不大。



只是那個晚上之後,我們就無緣再見。
接踵而來的,是最後一通電話、一封簡訊。






隨著年紀增長,手上所掌握的自由越來越充裕,
家裡經濟尚可負擔的情況,我的日子倒也十分快活;
想起高中的日子,多麼受限的青澀時光啊,然而在那樣的年代,
總能遇見值得珍藏一輩子的回憶。侷限有侷限的好,現在什麼都能做,
反倒是什麼事都懶得做了。







閱讀,閱讀剝離人生的故事,是一部小說。寫實主義的人說,
妳(我們)是站在反映人生,模擬現實的基本認知上建立起來的,像極了現代小說;
是啊,妳(我們)又何嘗不是真真確確的存活過呢?那可真是歷史上不可磨滅的一小點呀。
從開始到結束,從現實中擷取了一段,變成一頁一頁的故事。夜深人靜時,
我閱讀著,覺得真是貼切;然而這又值得商榷了,妳(我們)是真由歷史而存在?
那夕陽下極美的笑、夜晚話筒中的眼淚,是由我的內心所創造的呀!
那故事是真的嗎?我以為是真的,卻在後來發現是我透過想像,透過符號來表達的感情。


然而,妳(我們)會是虛構的?這當然不可能了,我還存在著。
故事可能是虛構的吧,是我一廂情願想像的美好;激進派虛構主義的人說,
自我意識與認知對象都沒有客觀的實在可言,所以一切想像的創造都是虛構。
我可以保守一點,說現實是的確存在的,
然而我總能依據這現實來創造,創造美好的故事。
有人能說這不是真的嗎?







清水很好停車。停在柳樹旁,是難得一見的柳樹。折一支柳,
我上了樓。很安靜的下午,見到妳了;我將楊柳打了個結,箍在妳的門邊。
我離開,心裡不若初次來時的沉重壓抑,很平靜。走進供殿,向地藏菩薩祈禱後下樓。





妳(我們)是小說,是一部真真實實的虛構小說。在真切的訴說現實之餘,
也擺進了妳我的歡笑與悲愁(雖然我只能自說自話了)。小說寫入青春,一頁一頁是悸動的心、
是侷限下的勇氣,是風華絕代的天真。
閱讀,一遍又一遍。我會一天天變老,故事卻歷久彌新,不受時空限制,
就算我人在台北,也能立即回到清水,經歷一幕幕動人的一刻。







我曾經以為我就活在小說裡,像是《鹿鼎記》裡的韋小寶、《神雕俠侶》裡的楊過,
那是多麼令人心醉的浪漫故事呢?可惜我不是。在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當下,
終究得明白,『活著』是傾向於比較讓人不滿意的那一塊。
我還活著,必須面對現實不是有七個貌美如花的老婆、或者斷了條胳臂,隱居在古墓;
終究我還是得離開小說,去面對現實的人生。人生或許不是讓人太滿意,也還算有可取之處。







現實,有時候是多麼的令人憤怒、悲傷呢!因此失去、也產生了妳。
妳是妳,卻也不是妳,妳是可愛的,讓我想起了青少年時期最朦朧的快樂;
妳也是悲傷的,就好像看電影,壞人欺負好人的時候,我總想要幫幫那個好人。

無奈的,是小說就在這個時候結束了,開放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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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iaweihs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7)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