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興


如果說賦是直接陳敘,以A說A,
那麼比就是比喻,A等於B,
B為一虛設的符號。
興是一種引起聯想的手法,
透過實指的B來引發對A的聯想。
而虛實有實難分,所以常常以比興合稱。




如《詩經‧碩鼠》:「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
逝將去女,適彼樂土。樂土樂土,爰得我所!」
此處以大老鼠來引起對貪官污吏的聯想,
或者說是以大老鼠來比喻貪官污吏,
是一種象徵指涉的敘事手法。






沉鬱、寄託



陳廷焯:「﹝定義﹞所謂沉鬱者,意在筆先,神餘言外,
﹝舉例﹞寫怨夫思婦之懷,寓孽子孤臣之感。
﹝價值﹞凡交情之冷淡,身世之飄零,皆可於一草一木發之。
﹝原則﹞而發之又必若隱若現,欲露不露,反覆纏綿,終不許一語道破。
匪獨體格之高,亦見性情之後。」



定義:沉鬱者,意在筆先,神餘言外。
舉例:寫怨夫思婦之懷,寓孤臣孽子之感。
價值:凡交情之冷淡,身世之飄零,皆可於一草一木發之。
原則:而發之又必若隱若現,反覆纏綿,終不許一語道破。




如上,發之又必若隱若現,
不許一許道破。則為達成此目的的手段即為比興,
以抒發心中的心情,此種心情可能是交情的人情冷暖、身世的漂泊零仃,
想要發洩又不想說得太明白,於是比興就成為一種相當好的手法。
所以比興是完成沉鬱、比興的必要手段。




當人有意要創作時,心中必定存有一種想要表達的念頭,
即所謂意在筆先。
在完成作品前,心中的念頭要如何表達,
就又分兩種方法,一種是平鋪直敘,
即是所謂的「賦」;
如李適之《罷相》:「避賢初罷相,樂聖且銜杯。為問門前客,今朝幾箇來?」



此詩即以賦的手法呈現,
明白的指涉現實的情況,所以意在言內,
所想要表達的意念跟作品是相符合的;
而如果是將心中想表達的念頭,以另一種比喻的手法,
或兩者之間有相關行為關聯的事物或者行動來指涉,而不直接表達的方式,就稱為比興,
因為想要了解作者心中真正的念頭時,
必須先了解字面上的意義,破除符碼當中的言外之意,
從作品文字中的某種精神來捕捉作者想要表達的主題,
也就是所謂的神餘言外。




如于濆《對花》:「花開蝶滿枝,花謝蝶還稀。唯有舊巢燕,主人貧亦歸。」
此詩表面上說是花開花落時,蝴蝶來去的情景。
亦可以抽取當中的精神,花開花落是權位的盛衰,
蝴蝶則是門下的食客,當位極人臣時,門庭若市;
而當門第衰落時,昔時的盛況也就不復見了;
而作者不願以實際上的想法表現在作品上,
於是以一種寄託的方式來傳達心中的鬱悶。




而也唯有用比興才能讓寄託成立,
在當中表現出沉鬱的心境。




而沉鬱與寄託為同一種層次,
有寄託才有沉鬱,不過二者不全相同。
如果要以情感大小來區分,則沉鬱大於寄託;
但是情感為一種抽象感覺經驗,無法量化,故難以區分大小。
通常沉鬱的感情較深,主題較大,
為一種家國之痛的情感;
而寄託為較淺、主題較小的情感,
通常是用來描寫個人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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