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菩薩蠻》

平林默默煙如織,寒山一帶傷心碧。暝色入高樓,有人樓上愁。
玉階空佇立,宿鳥歸飛急。何處是歸程,長亭連短亭。

上片開頭首三句便是空間的描寫,可看出視角的延伸性。
在此敘述中必須先找出空間結構,找出中心點以及其間的相對位置;
平林,整齊平整的樹林,默默,廣大的樣子。
從第四句『有人樓上愁』,可知視角是俯瞰,
望見了一大片枝葉鋪展開來的廣大綠林。

煙如織,許多炊煙上升連成一片的景象。
寒山一帶傷心碧,為仰視之景。
在詞的意境中,山的出現往往代表了空間的邊際。
接著第三聚『暝色入高樓』將焦點帶到『有人樓上愁』,
可知上片的視角中心為樓上愁之人。



此人由高樓樓頭處先俯視較近處的樹林,
接著平視遠方炊煙,最後仰視著視野盡頭的山脈,
以一句『暝色入高樓』將焦點帶回樓上之人,
在空間上營造出層次感,而且往而能返。





再看回詞中內容,焦點既在樓上愁之人,
此人為何而愁?還不可知;
如為女子,則為閨怨之類,盼望歸人。
此一心境解釋還可再細分為兩類:
一、此女子可能挾帶著愁緒,上了高樓,想盼望良人歸來;
而望不見歸人,心中更添愁緒。
二、又或者女子可能滿心期待的,望著遠方等待良人回來,
而遲遲未看見歸人而愁。


由此可知此詩為抒情詩,為一事件的描寫,
從中帶出由事件中產生的情緒。
事件必有因果,詩人常注重在情感上的抒發,
而省略原因,也因此教人費疑猜:樓上愁者究竟何人?


由空間描寫,可知樓上人正看著眼前的風景,
尋找著什麼,『寒山一帶傷心碧』一句,
為樓上人心中的淒涼投射。
山沒有情感,是人的情感交融進景色中,
使得景色在人的眼裡心中有了情緒。


『暝色入高樓』,暝色,夕陽的餘暉。
入高樓,為以物擬人手法;凡擬人必須有比喻基礎,
而此處夕陽以漸進式的,一步一步進入高樓,
以此類似人的動作來寫『入』字,
同時此一入字,也暗示了時間的長久性,
想必樓上人遙望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下片『玉階空佇立』,寫的是此人下了樓,
踏在白色的階梯上頭,卻仍然佇立著。
佇立著做什麼呢?下一句『宿鳥歸飛急』,
可知此人仍望著,空間的中心點已然轉移至玉階上頭。
以玉階為中心點看著天上的景色,是歸鳥回巢的景象,
而『空』一字可知此人是徒然的等待。
她下了樓,做最後的掙扎,放棄前的等待;
像是平常等公車,在放棄準備踏進計程車之前,
還是會看一看遠方的公車,是不是準備要搭乘的那班。


可是『空』一字,就寫出期待還是落空。
『宿鳥歸飛急』,景色反諷了自身的處境,
倦鳥可以歸林,而等待的良人卻遲遲未歸。
外在的景物,與人的內心形成了強烈的衝突,
盼望的落空,對心中產生了壓力。



『何處是歸程,長亭連短亭。』
是一自問自答的句子。亭,相當於驛站,
為車馬匯集之地、送別之地,
同時也是短暫的住宿之所;
適才的等待者,
可能再心中問了一句:「良人此刻在哪?會從何處歸來?」
,而她的答案『長亭連短亭』,為一想像的空間,
與前者的實景成了對比,在樓上所望的空間是當下發生、眼前存在的,
而尚未等到;那良人究竟在何處呢?
恐怕還在不知名的地方,走那連綿不絕的道途吧。
※瘐信《哀江南賦》:『十里五里,長亭短亭』




在前文中推測,樓上之人為一等待良人歸來的女子;
而有另一說為遊子,如為遊子,
則內容即為別意─思鄉。
上片的『樓』可能解釋為驛站,
而遊子望高樓為找尋回鄉的道路。上片的解釋可以通透,
但下片『玉階空佇立』一句則略嫌不通,
歸鄉之路既已知遙不可及,為何而等待?故此一說較不恰當。





文源於文華師《詞曲選上課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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