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妳的時候其實我有點驚訝唷,
是期待看到妳卻又看見不一樣的妳那樣的驚訝哦,
我眼前那個左顧右盼的那位女子,
坐在捷運站旁邊花園的椅子上.
那天的天氣很好.



期待這一天好久了,
在我知道寒假無法回台中舉辦聚會時就期待了,
自從畢業之後總是習慣在長假時約高中時常常在一起唸書出遊的同學出來聚餐,
尤其上了大學後人際圈雖然擴大,朋友卻變少了,
沒有共同的經驗,只有互相利用交報告或是辦活動的短暫合作;
隨著要煩惱的事情越來越多,就越來越想尋找一點熟悉的味道,
在波濤洶湧的生活暗潮中抓住一條生長在過去的水草.
很快就約好時間了,二月八號.




回憶的產生也是巧合的拼湊吧.


某天剛睡醒的下午,突然手機螢幕顯示一組陌生的號碼,
沒想太多我就接起電話;
"欸!你知道我剛剛看到誰嗎?"電話中那個人這麼說,聽聲音應該是女生.
"嗯...妳是誰阿?"
"你不知道我是誰?"
"嗯...真的不知道"
"我是張珈瑋阿!"
"喔喔!怎麼會用這隻門號?"我終於知道是誰了.
"這是我新辦的PHS!你知道嗎?我剛剛在桃園看到張圈雄喔!張圈雄欸!"她很興奮的告訴我,
張圈雄是以前一個高中同學,算是甘草人物,至於那個圈是用來保護當事人的.
"是喔,也太衰了吧"我是真的覺得還蠻衰的.
"對阿!搞什麼東西阿"她哭笑不得的回答.
"嗯..我今年寒假不回台中了喔,要打工"我說.
"是喔,我也是欸,我在桃園做正職也沒有時間回去"
"那要不要出來吃個飯呢?好久沒見了"反正桃園跟台北距離不遠,我想.
"喔,好阿,那就看你什麼時候有空囉"
"嗯,我再通知妳"
"那到時候見囉"
"嗯,拜拜"
"拜拜"
我掛了電話,看一下電腦螢幕上的時間,是三點二十分,
四點要上班,想到公司排假好像已經決定了,
順便去看看哪一天比較方便;自從打工以後做什麼事情都好像變得有點公式化了,
自己要替自己安排行程,沒辦法像從前那樣愛幹嘛就幹嘛.
我換上輕便的T恤,深藍色的牛仔褲,身上罩著一件紅色的格子襯衫,
看一下外頭的天氣,好像有點冷,所以穿上黑色的毛大衣,
花了三十分鐘騎車到天母上班的地方,到休息時看了一下打卡鐘旁邊的鐘點卡片,
上面印有公休的日期.
八號阿...那就八號吧.
於是我傳了一封簡訊通知她.
"八號吧"
"好阿"

敲定.



由於八號放假,所以也順便跟爸約了晚上一起吃個飯,當作是先吃圍爐的那餐.



有了一個既定的行程後日子就以跳躍的方式進行,
明明就還沒到指定的日期,心中卻一直忽略當下的時間,
又或者,當天來臨的前幾天都只是用來堆砌的階梯罷了,為了抵達八號的來臨.
當心裡有一個期待時,忘卻不愉快的腦細胞運行的效率也會比較迅速噢.





日曆很快的就把七號的那頁驅逐了.




前一天我們約了十一點在淡水捷運站碰面,結果隔天她睡過頭了,
十二點多才抵達.其實也沒關係,反正我遲到成性,依然是讓她等了我一會兒.
我騎著幫阿狗"暫時保管"的藍色勁戰到捷運站的接駁區,馬上就發現她了,
老實說,她長的這麼矮實在是很好認,還好捷運站不是很多人.

那天的天氣實在是非常好,甚至還有難得一見的大太陽,所以我們都被騙了,
被連日寒冷的天氣慣性判斷所誤導,
她穿著白色有鑲裝飾品的襯衫搭配一件外套,一件看起來有點破的藍色單寧褲及球鞋,
整體的樣子可以感覺她現在非常熱;而我穿了一件紅色的格子襯衫裡頭搭了一件黃色的長袖T恤,
淺綠色的窄口工作褲,黑色的毛大衣因為實在太熱所以放在車箱裡面.


我看著她左顧右盼,手上點著一根香煙.


噢...其實我以前就知道她會抽菸了,只是現在更確定是常駐狀態.

我把車停在距離她約五十公尺的地方,看著她,等她發現我.
突然我覺得我們隔著一層莫名奇妙的障礙,好像她是一個陌生人似的,但是我又如此熟悉,
大概是一時之間難以把以往的她跟眼前的她做一個重疊性的影像處理所造成的輪廓暈眩;
我猜她大概還沒注意到我吧,所以我拿出背包裡的手機撥了她的號碼,
她好像被手機的鈴聲引起注意,猜到我大概已經到附近了,於是終於往我的方向看,
確定是我以後露出笑容,真是的,好久沒看到她笑了,
同時間她小跑步往我的方向前進,然後衝過來抱我一下,
"徐家偉!好久不見!好想你噢!"
突然我覺得剛剛的隔閡又消失了,儘管樣子變得不同,她還是以前的張珈瑋阿.
於是我也對她揚起嘴角,
真好,好像高中的活力又回到身上了,雖然制服早就不知道丟去哪裡.



淡水捷運站還是人來人往的不適合聊天,
所以我在嘈雜的情況下還是決定去天母工作處的隔壁店吃炸豬排,
其實本來有考慮往漁人碼頭路上的一間簡餐店"領事館",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脫口而出的竟然是炸豬排,
我在想也許是因為之前去領事館應徵工作被老闆拒絕的關係,
而且之前也答應在那間店打工的朋友要去吃看看.
我載著珈瑋往天母的方向騎去.天母不遠,只要從公館路右轉順著捷運線到石牌站左轉直走就到了;
一路上我們就開始聊天,簡直就是要把一年來所經歷的,所想要說的話都迫不及待的說出來了.
包括最近的近況,打工的一些趣事及心得,
我跟他提到我現在打工的地方簡直是米蟲養成訓練中心,
而她現在是桃園某咖啡廳的正職服務生,最近剛進吧檯學煮咖啡;
提到最近的生活,她現在完全沒有跟家裡伸手要錢,反而拿錢回家,也因為上正職的班無法擁有太多自己的時間;
同時間我們已經到了天母的新光三月,難得來不是上班的一天,
之前對天母不熟悉時放假總想到天母玩,到天母打工之後反而是不太想到天母玩了;
其實現在對天母也不是很熟,只是不想在假期時還到上班的地方罷了.




我把機車停在新光三越外面的停車格,看了一下時間大約是一點半,
因為我不喜歡電梯小姐,所以我們搭手扶梯到了七樓,
我打工的地方就在手扶梯的盡頭,我不想讓店裡的同事發現我來了,
所以很快的右轉到今天的目的地炸豬排店,店名是勝博殿,其實我本來是想應徵這間店的,
只是店長好像是色胚不收男外場,也好,他們的生意太好了,一堆人在排隊;


今天朋友有上班,可是一樣沒打折,這家店就是這麼機車.


我對於日式建築一向很有好感,木造的質感感覺寧靜祥和,只是在這裡完全不適用,
客人太多了,不過我對於裡頭的空間設計感到相當佩服,因為我被下到了,
店裡的牆壁幾乎都是鏡子,所以在重疊反射的情況下讓空間看起來好像有幾百坪似的,
但是其實很小.



管它小不小,我是來聊天聚餐的.


我們被帶到一個靠近走道的位置,往右邊看就可以看到那面很神奇的大鏡子牆壁了,
一開始我還被嚇到想說怎麼有人跟我長的這麼像,雖然我比較帥,但是確認是鏡子以後發現我錯了,
是一樣帥.




坐定位沒多久後服務生送來了一大盤高麗菜絲,一碗裝了芝麻的小碗,還有一個像是磨藥的條狀木頭,
一杯抹茶,還有菜單.

基本上這間餐廳的消費額頗高,大約是三到五百元左右才能吃一餐,我點了朋友介紹的蘿蔔泥豬排腰內肉,珈瑋點了一份組合套餐,服務生點完菜離開後我們開始動手處理剛剛送來的小菜類食物,包括磨芝麻及夾高麗菜絲.

"妳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幹嘛”她突然問我.
“嗯…妳是說未來嗎?”
"對阿,沒有為自己打算嗎?”
“寫寫稿彈吉他吧…沒什麼未來的路”
“這條路很辛苦噢…要成為作家容易…”
“成為好作家難阿”我接著回答.

事實上從高中開始我已經矢志朝文學方向前進,一方面是對於數理科的缺乏興趣,一方面也是似乎是它在召喚我似的,我不想理會外界對於文學院未來出路的藐視, 任何一條通往未來的道路都有它一定的風險,只是我選擇了一條在凡人看來困難的道路罷了,然而我願意冒險.


而作家則是在升上大學之後所想成為的職業,我開始對寫作產生興趣,也試著開放些想法於紙上;同時對於吉他也有種宿命性的緣分,高中時我便買了一把吉他,卻因為某些原因放棄,我原本以為從此就不會再接觸了,而大學後卻因為不甘於平凡,我相信它能帶我創造些屬於自己的光采,所以又重拾了櫥窗那把早已受潮嚴重的老吉他,只彈過一兩次,現在是片刻不離手.

“那妳呢?難道都沒有想做的事情嗎”我問
“呵…我都已經忘記我原本有過什麼夢想了,工作已經佔據我所有的時間,我沒有時間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那真的是很可惜噢”
“……”她似乎若有所思.


服務生把我們點的餐點送上,我的蘿蔔泥炸豬排看起來比想像中的小塊多了,而且蘿蔔泥像雪一樣覆蓋在豬排上,厚度卻比豬排還厚,我不禁莞爾.

而珈瑋的是一條炸明蝦跟兩塊裡頭包裹著起司的豬排,看起來量也是很少,不過整體是比我的氣派多了.

對了,蘿蔔泥上還有一層很厚的蔥,那些蔥看起來像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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