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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南‧第二


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
于以采蘩?于澗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宮。
被之僮僮,宿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還歸。




孔子曾言詩教:「入其國,其教可知也,其為人也,溫柔敦厚,詩教也。」
且曰:「小子!何莫學夫詩?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
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鳥獸草木之名。」
這麼兩條八股教文相信中文系的人都不算太陌生。溫柔敦厚,前句就個性上說,後乃就品行而言,
看起來像是在描述美好的女子,實際上是形容一美好的品德,並不限於男女。



美好的品德在各方面能夠看出端倪,這首詩則就「事君」表現。從現在的角度來說,
大概就是謀公職一類的吧;以前為國君辦事,現在替政府做事,一樣地為人民服務。
周代上承殷商,雖已有人文自覺的精神,而仍然注重祭祀。此祭祀非同於迷信,
而是初民對先祖的紀念、對文化根源的尊重。所以孔子才有「爾愛其羊,我愛其禮」之說,
透過祭祀這個儀式,來對祖先做虔誠的紀念。
也因此,從禮節到祭品,都相當的重要。而當時所使用的祭品為何,也許依各諸侯別而有差異,
我才疏學淺,還不懂這一層道理,也非此篇所欲表達,故不論。
既然祭祀需要祭品,上位者理當遣人取之,我們當從這點來看詩教「事君」的態度。




召南的國君祭祀需要蘩(白蒿),這是一種葉背生白毛的蒿,
這種草到處都長,采蘩者的任務就是把它取回。
但是看詩中所采蘩之地,有在池中、有在小沙洲上,甚至跑到山澗中去找,
還必須日夜為採蘩而辛勞,看來一次祭祀需要的數量相當多。(純猜測)



詩的前兩段旨在說明采蘩之地,以及采蘩用途,
最後一段的「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還歸。」
僮僮,竦敬的樣子。祁祁,眾多的樣子。
被,同披,意思應該是把白蒿採下後披在自己的肩上。
想像一下,還有人願意用恭敬謹慎的心情去河邊摘野草嗎?
摘個草有什麼了不起的呢?


若從當時的角度來說,摘此白蒿是用來祭祀,是祭品,是純潔之物。
而采蒿人明白此理,所以就算只是摘草,也需得以竦敬謹慎的態度,
這是對祭祀禮的尊重;而看其采蒿的地點,從水池,到小沙洲,最後跑到山澗,
地點越來越危險,他不辭辛勞的一直執行他的工作,
待得數量夠了,便一心想早點回到公所覆命。
如果不是一個夠負責的人,把池子裡的草拔光了,如果還不夠,
可能心中已經不大願意到沙洲,涉過水去采蒿,更別說是跑去危險的山澗去摘取了;
我想起以前做掃地工作時,總是隨便地交差了事,大概就是這種態度了吧。
摘取完之後,怕這些白蒿乾枯,便急著要趕回去。
從這麼簡單的一件公務上,就可以看出采蒿人的態度,
是對祭祀的尊重,也是對國君交代任務的認真。這樣負責的態度,能不說此人敦厚嗎?
周初官員如都有這樣的態度,無怪乎天下平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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